元冶

【五四·根正苗红·峰峰生快】——《初雪》

 张启山×陈深

初雪


昏暗的烛光晃了晃,接连传来几声灯花爆掉的微弱声响,一把几乎看不出颜色的红绳绑带的剪刀剪断了就快要断裂的灯芯,烛光跳了跳又挣扎着明亮起来。



上海的夜很冷,地下室没有窗户,电灯也坏了很久没人修理,唯一的照明工具就是蜡烛。外面大概是下雪了,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,依稀可以听见树枝被压断的清脆声音。陈深侧耳听了听,窸窸窣窣,雪下大了。陈深默默的腹诽了这糟糕的天气,右眼估计肿着,眼前朦胧看不清,他有些烦躁下意识的想去拢一拢额前的碎发,才想起自己身为囚犯,手脚都被锈迹斑斑的铁链困住,动弹不得。



他突然想起以前每月初七找他剃头的王叔,最近也不知是谁替了自己,还有他房间里那盆长势很好的水仙现在这时候开花了没有,还有谁呢。他勾了勾嘴角,苦笑不得。



面前的人或许是以为他昏过去了,迎头给了他一盆透心的冷水,陈深一口没忍住差点骂出口,“你丫嫌冻不死我”他偏头啐了一嘴的血沫。



一只手抓过他的脸,强行迫使他抬头,碎发盖住了他的眼睛,本就光线昏暗,眼前的人模糊着看不清,他动了动,那只手更加的用力,陈深吃痛的咬紧牙关,恨把嘴里那口血沫给啐早了。


这次来审讯他的似乎长的…不错。



原本昏暗的烛光突然大亮,靠近了陈深的脸,近的甚至让他感觉有些灼热,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,一把拢起他挡住视线的碎发,顺便帮他擦了擦满脸的血迹,刚刚被淋湿的睫毛还是湿漉漉的,他眯着的眼睛好久才睁开,视线里的光亮渐渐的多起来,眼前人的轮廓也清晰起来。



眼前人的军装剪裁得体,头发全部梳起,露出一双极具侵略性的眼睛来,身上还没愈合的伤口迟钝的疼起来,他不自觉的捏紧拳头,指尖都在轻微的发抖,他意味深长的望了望眼前紧紧盯着他的人,蓦然闭上眼。



“你认识我”这句话不像是疑问句,平稳的语气里却也透着一丝的不确定。



陈深闭着眼摇摇头,继而又点点头。



“张启山。”陈深挣脱掉他的手,一字一顿的吐出对方的名字,有些无赖的笑了笑,“怎么,张大佛爷要放了我”


张启山保持着刚才的动作,神色复杂的看着陈深,好看的眉头微皱起来, 良久站起来,背对着他。


“给他换一身干净点的衣服”



陈深望着他的背影,一直望到他消失在地下室昏暗的走廊尽头。



陈深被救出来的时候,李小男问过他是如何逃出来的。



他顿了很久,才吐出几个字“张启山”



这回轮到李小男无法对答,陈深躺下来,闭着眼睛,他摸着床头的香烟。李小男一把夺过他的香烟,他虚抓了几把,败下阵来。



“张启山救你!难不成又是你的相好”李小男一双杏目瞪得睁圆。



陈深笑了,“你怎么不说又是我哥哥叔叔呢”



“真的”



陈深抢过香烟,右手拿了火机点燃,深吸了一口,呼出一个烟圈“小傻瓜”他闭上眼,眼前浮现出那个穿着军装的眉目清秀的男人,他暗自里有些迫不及待,迫不及待的渴望着着这计划的开始。


 

 完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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